白话三国——第三十回 战官渡本初败绩 劫乌巢孟德烧粮
话说袁绍开始集结军队，朝官渡进发。夏侯惇急忙写信求救。曹操带领七万大军，前去迎敌，留下荀彧守护许都。袁绍的军队即将出发，田丰从监狱中上书劝谏：“现在应该静静地守住，不要轻易出动大军，恐怕会造成不利。”逢纪却在旁边诬陷他说：“主公要兴起仁义之师，田丰怎么能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！”袁绍因此生气，想要斩了田丰。众官员请求宽恕。袁绍愤怒地说：“等我打败了曹操，定要严惩他的罪！”于是催促军队前进，旌旗飘扬，刀剑如林。行至阳武，下定寨栅。沮授说：“我军虽然人数众多，但勇猛程度不及敌军；敌军虽然精锐，但粮草不如我们。我军有粮，应该缓守；如果能拖延时间，敌军就会因为缺粮而自动失败。”袁绍气愤地说：“田丰让我的军心动摇，我回去一定要斩了他。你怎敢这样！”他吼道：“把沮授锁起来，等我打败曹操后，再和田丰一起治罪！”于是下令，七十万大军在东西南北四面安营，连绵九十多里。
细作探知敌情，消息传到官渡。曹军刚到，听到消息都很害怕。曹操和众谋士商议。荀攸说：“袁绍的军队虽然多，但不足为惧。我军都是精锐之士，无不能够以一敌十。但现在利在急战。如果拖延，粮草不够，事情就会很危险。”曹操说：“你说得正合我意。”于是下令鼓噪军队前进。袁绍的军队迎接，两边排成阵势。审配调动一万弩手，埋伏在两翼；五千弓箭手埋伏在门旗内：一声炮响，齐齐发射。三通鼓声结束，袁绍头戴金盔，身穿金甲，锦袍玉带，站在阵前。左右站着张郃、高览、韩猛、淳于琼等将领。旌旗整齐，气势严整。曹阵的门旗开处，曹操出马。许褚、张辽、徐晃、李典等各持兵器，前后护卫。曹操用鞭子指着袁绍说：“我在天子面前，推荐你为大将军，今天你为何谋反？”袁绍愤怒地说：“你借着汉相的名义，实际上是汉贼！罪恶比莽和卓更深，难道你要反过来诬陷我吗！”曹操说：“我今天奉命讨伐你！”袁绍说：“我奉的是衣带诏来讨贼！”曹操愤怒，派张辽出战。张辽跃马迎战。两位将领斗了四五十合，难分胜负。曹操看到，暗暗觉得奇怪。许褚挥刀纵马，直出助战。高览迎接。四位将领互相厮杀。曹操命夏侯惇、曹洪，各引三千军，齐冲敌阵。审配见曹军冲阵，便令放起号炮：两下万弩齐发，中军内的弓箭手一起冲出阵前乱射。曹军抵挡不住，向南急逃。袁绍驱兵追击，曹军大败，退回官渡。
袁绍移军逼近官渡下寨。审配说：“现在可以拨十万兵力守住官渡，在曹操寨前筑起土堆，让士兵从上面往下射箭。如果曹操弃阵而去，我就能夺得这个隘口，许昌就能攻破。”袁绍同意，于是从各寨内选出精壮士兵，用铁锹和土担，来到曹操寨边，垒土成山。曹营内见袁军筑土山，想出去冲突，却被审配的弓箭手挡住了，无法前进。在十天内，筑成五十多座土山，上面立高橹，分拨弓箭手在上面射箭。曹军大为惧怕，纷纷用遮箭牌守卫。土山上一声梆子响，箭如雨下。曹军都躲在盾牌后伏地，袁军则在上面呼喊欢笑。
曹操看到军队慌乱，便召集众多谋士商量对策。刘晔提议：“可以造发石车来攻击他们。”于是曹操命令刘晔设计石车，连夜造了几百辆，分布在营墙内，正对着土山上的云梯。当弓箭手射箭时，营内的人一起拉动石车，石头飞向空中，乱打上面的人。没有人能躲避，结果弓箭手死了很多。袁军都称这种车为“霹雳车”。因此，袁军不敢再爬上去射箭。审配又献了一计：让士兵用铁锹暗地里挖地道，直接通向曹营，称为“掘子军”。曹兵看到袁军在山后挖土坑，赶紧报告给曹操。曹操又问刘晔该怎么办。刘晔说：“袁军不敢明攻而选择暗攻，挖掘地道，是想从地下潜入我们的营地。”曹操问：“我们怎么防御？”刘晔说：“可以在营外挖一条长沟，这样他们的地道就没用了。”曹操连夜派军队挖沟。袁军挖到沟边，果然无法进入，白白浪费了兵力。
曹操在官渡守了很久，从八月开始，到九月末，军力渐渐不足，粮草也不够了。他想放弃官渡，退回许昌，但迟迟没有决定，于是写信派人去许昌询问荀彧。荀彧用信回复他，信中大意是：
“承蒙您指示，决定进退的问题。愚以为袁绍全军聚集在官渡，想和您决一胜负，而您以弱对强，若是无法控制，必定会被乘机：这是天下的大局。虽然袁军众多，但却无法发挥；以您神武明智的才能，哪里不能成功！现在虽然军队不多，但并不如楚汉时期在荥阳、成皋之间那样困难。您现在可以划定地盘守住，扼住他们的咽喉，使他们无法进攻，形势一旦到了极限，必会有变化。这是用奇之时，决不能错过。请您认真考虑。”
曹操收到信后非常高兴，命令将士们努力守卫。袁军大约退了三十多里，曹操派将领出营巡逻。徐晃的部将史涣抓住了袁军的细作，带到徐晃面前。徐晃问他军中的虚实。细作回答：“早晚大将韩猛会带粮草到军前接济，先让我等去探路。”徐晃便把这事报告给曹操。荀攸说：“韩猛只是个勇士而已。如果派一个人引着轻骑几千，从半路击败他，截断他的粮草，袁军自然会乱。”曹操问：“谁可以去？”攸说：“可以派徐晃。”曹操于是派徐晃带着史涣和他的部队先出发，后来让张辽、许褚带兵前来支援。
当夜，韩猛押着几千辆粮车，向袁绍的寨子进发。正行进间，徐晃和史涣带着军队拦住了去路。韩猛骑马来战，徐晃迎上去激烈搏斗。史涣则杀散了挑夫，放火烧粮车。韩猛抵挡不住，转身就走。徐晃催促军队把辎重全部烧光。袁绍的军队，看到西北方向起了火，正惊疑不定时，败军跑来报告：“粮草被抢了！”袁绍急忙派张邰、高览去堵截大路，正好遇到徐晃烧粮而回，正想交战，背后张辽、许褚的军队也到了。双方夹攻，杀散了袁军，四位将领合兵一处，回到了官渡寨中。曹操非常高兴，重重奖励了他们。又在寨前分军扎营，以形成夹击之势。
此时，韩猛的败军回到营中，袁绍非常愤怒，想要斩杀韩猛，众官劝他免去。审配说：“行军以粮草为重，必须提防。乌巢是屯粮的地方，必须要重兵把守。”袁绍说：“我已经制定好计划。你可以回到邺都监督粮草，别让它缺乏。”审配领命离开。袁绍于是派大将淳于琼，带领督将眭元进、韩莒子、吕威璜、赵睿等人，带着两万军马，守卫乌巢。淳于琼性格刚烈，爱喝酒，士兵们都很畏惧；他一到乌巢，就整天和众将聚在一起喝酒。
曹操的军粮快用完了，急忙派使者去许昌，让荀彧赶紧准备粮草，夜里赶到前线支援。使者带着书信出发，走了不到三十里，就被袁军抓住，绑住去见谋士许攸。许攸字子远，年轻时曾与曹操是朋友，但现在在袁绍那里做谋士。于是他找到袁绍说：“曹操在官渡扎营，和我们对峙已久，许昌一定防守薄弱；如果我们分一支军队在夜里突袭许昌，肯定能攻下许昌，抓住曹操。现在曹操的粮草已经用尽，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，两个方向一起攻击他。”袁绍说：“曹操很狡猾，这封信可能是诱敌的计策。”许攸说：“如果现在不抓住机会，之后我们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。”正说着，忽然有使者从邺郡回来，带来了审配的书信。书中先说了运粮的事情，后面提到许攸在冀州时，曾经滥用民间财物，还让他的子侄多收税款，现在已经把他的子侄抓进监狱了。袁绍看到这封信非常生气，说：“你这个滥行匹夫！还敢在我面前献计！你和曹操有旧情，想必现在也受了他的贿赂，做他的间谍，来骗我们军队！本该杀了你，现在就暂时留你一命！快出去，以后不许再见！”
许攸出来，仰天叹气说：“忠言逆耳，这种小人不值得与之谋划！我的子侄已经受到审配的迫害，我怎么有脸再见冀州的人！”于是想要拔剑自杀。旁边的人抢过剑劝他说：“您何苦轻生？袁绍不听忠言，最后会被曹操抓住。您既然和曹公有旧情，何不投靠曹操？”这两句话让许攸醒悟，于是他直接投奔曹操。后人对此有诗感叹：
本初豪气盖中华，官渡相持枉叹嗟。若使许攸谋见用，山河争得属曹家？
接着，许攸悄悄地出营，直接投向曹营，路上被士兵抓住。许攸说：“我是曹丞相的旧友，请快去报告，说南阳的许攸来见。”士兵急忙报告到营中。此时曹操刚刚脱衣休息，听说许攸私奔到营里，非常高兴，来不及穿鞋，光着脚就跑出来迎接，远远看到许攸，拍手欢笑，拉着手一起进了营，曹操先在地上拜下。许攸慌忙扶起他说：“您是汉相，我只是布衣，何必如此谦恭？”曹操说：“您是我的老朋友，怎么敢以身份高低相论呢！”许攸说：“我不能选择主人，屈身于袁绍，言不听，计不从，今天特意放弃他来见老朋友。希望能被您收留。”曹操说：“子远肯来，我的事情就有救了！请教我如何打败袁绍。”许攸说：“我曾经教袁绍用轻骑乘虚袭许都，进行夹击。”曹操大惊说：“如果袁绍听了你的话，我就完了。”许攸说：“您现在军粮还有多少？”曹操说：“可以支撑一年。”许攸笑着说：“恐怕不一定。”曹操说：“大约还有半年。”许攸拂袖而起，快步走出帐篷说：“我诚心相投，您却这样欺骗我，岂是我的所望！”曹操挽留他说：“子远别生气，让我实话实说：军中粮食其实只够支撑三个月。”许攸笑着说：“世人都说孟德狡诈，今天果然如此。”曹操也笑着说：“难道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吗！”于是低声告诉他说：“军中只有这个月的粮食。”许攸大声说：“别瞒我！粮食已经用光了！”曹操惊讶问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许攸拿出曹操和荀彧的书给他看，说：“这封信是谁写的？”曹操惊讶地问：“从哪里得到的？”许攸将使者被抓的事告诉了他。曹操握住他的手说：“子远既然念旧交而来，希望能教我一些事情。”许攸说：“明公以孤军对抗大敌，而不求快速胜利，这样是自取灭亡。我有一个计策，不过三天，让袁绍的百万大军，不战而自破。明公还愿意听吗？”曹操高兴地说：“愿闻良策。”许攸说：“袁绍的军粮和辎重都集中在乌巢，现在拨淳于琼守卫，琼嗜酒无备。明公可以选择精兵假装是袁将蒋奇来护粮，趁机烧掉他的粮草辎重，那么袁绍的军队不三天就会自乱。”曹操非常高兴，重视许攸，留他在营中。
第二天，曹操挑选了五千名步兵，准备去乌巢抢粮食。张辽说：“袁绍屯粮的地方，怎么会没有防备呢？丞相不应该轻易前往，恐怕许攸会有诈。”曹操说：“不对，许攸这次过来，是天要让袁绍失败。现在我们的军粮不够，难以久持；如果不按照许攸的计划行事，就是坐等困境。敌人如果有诈，怎么会留我在寨中？而且我也早就想抢寨了。现在抢粮的行动是一定要进行的，请你不要怀疑。”张辽说：“还得防备袁绍趁机来袭。”曹操笑着说：“我已经计划得很周全了。”于是命令荀攸、贾诩、曹洪和许攸守大寨，夏侯惇、夏侯渊带一军伏在左边，曹仁、李典带一军伏在右边，以防万一。让张辽、许褚在前，徐晃、于禁在后，曹操自己带领将领们在中间：总共五千人马，打着袁军的旗号，士兵们都拿着草和柴，嘴里叼着东西，马嘴上也挂着东西，傍晚时分，朝乌巢出发。
那天晚上星光灿烂。与此同时，沮授被袁绍拘禁在军中，晚上看到星星明亮，就让看守的人把他带到中庭，仰望天象。突然看到太白星逆行，侵犯牛、斗的区域，他大惊道：“祸事要来了！”于是连夜请求见袁绍。此时袁绍已经喝醉了在帐中睡觉，听说沮授有重要事情要报告，就叫他进来问。沮授说：“刚才看天象，看到太白星逆行于柳、鬼之间，光线射进牛、斗的区域，恐怕会有敌军来劫掠。乌巢的粮食储备，不能不提防。应该迅速派精兵猛将，沿山路巡逻，以免被曹操算计。”袁绍怒斥道：“你可是得罪的人，怎么敢胡言乱语迷惑大家！”于是又对看守的人喊道：“我命令你拘禁他，怎么敢放他出来！”于是命令斩了看守的人，另请人监押沮授。沮授被放出来，掩面流泪叹息道：“我们的军队在旦夕之间就要灭亡，我的尸体不知道会落到哪里！”后人有诗感叹道：
逆耳忠言反见仇，独夫袁绍少机谋。乌巢粮尽根基拔，犹欲区区守冀州。
接着说曹操领兵夜行，路过袁绍的别寨，寨里的士兵问：“这是哪个军队？”曹操派人回答：“蒋奇奉命往乌巢护粮。”袁军看到是自家的旗号，就没有怀疑。经过几处地方，大家都假称是蒋奇的兵马，没有受到阻碍。等到乌巢时，四更已经过了。曹操命令士兵们把草堆在周围点火，众将士鼓噪着直冲进去。此时淳于琼正和众将士喝酒，醉卧在帐中；听到鼓噪的声音，连忙跳起来问：“为什么喧闹？”话还没说完，就被钩子拖翻。眭元进、赵睿运粮刚回来，看到寨上起火，急忙前来救援。曹军迅速报告曹操，说：“贼兵在后，请分兵抵挡。”曹操大喝道：“诸将只管奋力向前，等贼人到背后，方可回战！”于是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攻击。瞬间，火焰四起，烟雾迷漫。眭、赵二将带兵前来救援，曹操勒马回战。二将抵挡不住，皆被曹军杀死，粮草全被烧光。淳于琼被擒见曹操，曹操命割去他的耳鼻手指，绑在马上，放回袁绍的营中以示羞辱。
再说袁绍在帐中，听说正北方向火光冲天，知道乌巢出事了，急忙出帐召集文武官员商议派兵去救。张郃说：“我和高览一起去救。”郭图说：“不行。曹军来抢粮，曹操必然亲自前往；操既然出动，寨必空虚，可以派兵先攻击曹操的寨；操听说后，必定迅速返回：这正是孙膑围魏救赵的计策。”张邰说：“不是。曹操多谋，外出必定会有内应，以防意外。现在若攻打曹营而不拔，琼他们被抓，我们大家都会被擒。”郭图说：“曹操只顾抢粮，怎么会留兵在寨中！”再三请求攻击曹营。袁绍于是派张郃、高览带领五千兵马，去官渡攻击曹营；又派蒋奇领一万兵马，去救乌巢。
曹操打败了淳于琼的部队，夺走了他们的衣服、盔甲和旗帜，假装成淳于琼的部下带着军队回营。当他们走到一条偏僻的小路时，正好遇到了蒋奇的军队。蒋奇问他们，听说他们是从乌巢逃回来的败军，蒋奇因此没有怀疑，继续驱马经过。张辽和许褚突然出现，大声喊道：“蒋奇，别跑！”蒋奇来不及反应，就被张辽杀在马下，蒋奇的军队也被全杀掉。然后曹操派人假装报告说：“蒋奇已经自杀，乌巢的军队也被打散了。”因此，袁绍就不再派人去支援乌巢，只是增加兵力往官渡进军。
此时，张郃和高览攻打曹营，左侧是夏侯惇，右侧是曹仁，中间是曹洪，三路一起冲出，结果袁军大败。等到援军到达时，曹操从后面杀来，四面包围并袭击。张邰和高览趁机逃脱。袁绍收回乌巢的残兵败将，看到淳于琼的耳鼻都没有了，手脚也全没了，问道：“乌巢怎么会失守？”败军回答：“淳于琼喝醉了，没能抵抗。”袁绍怒火中烧，当场斩了这个败军。郭图怕张邰和高览回营后会说出是非，先在袁绍面前诽谤说：“张邰和高览看到主公兵败，心里一定很高兴。”袁绍问：“你为什么这么说？”郭图回答：“他们一直想投降曹操，现在派去攻击扎寨，故意不肯使劲，导致士兵损失。”袁绍非常生气，派人急召二人回营问罪。郭图先派人告诉张邰和高览：“主公要杀你们了。”等到袁绍的使者到达，高览问：“主公叫我们干什么？”使者说：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”高览于是拔剑杀了来使，邰大吃一惊。高览说：“袁绍听信谗言，肯定会被曹操抓住；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？不如去投降曹操。”邰说：“我早就有这个心思了。”
于是二人带着部下的兵马，前往曹操的营寨投降。夏侯惇说：“张、高二人来投降，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曹操说：“我以恩待他们，虽然他们心里有异心，也可以改变。”于是打开营门让二人进来。二人倒戈卸甲，拜伏在地。曹操说：“如果袁绍听从二将军的意见，就不会有今天的败局。现在二将军愿意来投靠，就像微子投奔殷，韩信归汉一样。”于是封张邰为偏将军、都亭侯，封高览为偏将军、东莱侯。二人非常高兴。
然而，袁绍既失去了许攸，又失去了张邰和高览，还失去了乌巢的粮草，军心惶惶。许攸又劝曹操尽快进攻；张邰和高览请求担任先锋；曹操同意了。于是命张邰和高览带兵去袭击袁绍的营寨。当夜三更时分，三路军队出发去劫寨。激战到天亮，各自收兵，袁军损失了大半。
荀攸献计说：“现在可以扬言调动人马，一路去酸枣，攻打邺郡；一路去黎阳，断绝袁军的归路。袁绍听到这个消息，必定会惊慌，分兵来抵御我们；我们可以趁他调兵的时候攻击他，袁绍就可能被打败。”曹操采纳了这个计策，命令大小军队四处散播这个消息。袁军听到这个消息，来营中报告说：“曹操分兵两路：一路去邺郡，一路去黎阳。”袁绍大惊，急忙派袁谭分兵五万去救邺郡，辛明分兵五万去救黎阳，连夜出发。
曹操得知袁绍的军队开始动了，便分出大队军马，八路齐出，直冲袁绍的营地。袁军士气低落，四散奔逃，结果大溃。袁绍匆忙穿上盔甲，披着单衣和巾帕上马；他的幼子袁尚在后面跟随。张辽、许褚、徐晃、于禁四个将领，带着军队追赶袁绍。袁绍急忙渡河，抛弃了书籍、车马、金银，只带着随行的八百多骑兵逃走。曹军追赶不上，结果都获得了留下的物品。杀了八万多人，血流成河，溺水而死的人数更是不计其数。
曹操获得了大胜，带着得到的金银财宝，给军士们发了奖赏。在书籍中找到了一封信，里面都是袁绍和军中一些人暗通的内容。身边的人说：“可以逐一查出名字，把他们抓起来杀了。”曹操说：“袁绍那么强，我自己都保不住，更何况其他人呢？”于是他命令把信全部烧掉，之后不再询问。
这时，袁绍打败了，逃跑时沮授被抓住，急着逃脱没成功，被曹军抓住，见到曹操。曹操和沮授原本就认识。沮授见到曹操，喊道：“我不会投降！”曹操说：“本来我没有谋略，没有听你的话，你为何还执迷不悟呢？如果我早早得到了你，天下根本不需要担心。”于是很好地对待沮授，把他留在军中。沮授于是想在营中偷马，想要回到袁氏那里。曹操很生气，就把他杀了。沮授临死时神色没有变化。曹操叹息说：“我误杀了忠义之士！”于是命人好好处理他的尸体，给他修建坟墓，埋葬在黄河渡口，墓碑上写着：“忠烈沮君之墓。”后人有诗赞美他：
河北多名士，忠贞推沮君。凝眸知阵法，仰面识天文。
至死心如铁，临危气似云。曹公钦义烈，特与建孤坟。
曹操下令攻打冀州。正是：
势弱只因多算胜，兵强却为寡谋亡。
不知胜负如何，且看下文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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