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话三国——第一百零二回 司马懿占北原渭桥 诸葛亮造木牛流
话说谯周担任太史，懂得天文。他看到孔明又想出征，就向后主奏告：“我现在负责天台的工作，知道一些祸福的事情，不能不报告：最近有成群的鸟儿，几十万只，从南方飞来，投到汉水里死去，这是不祥的预兆；我又观察天象，看到奎星在太白星的分界线上，北方的气势很强，这对攻打魏国不利；而且成都的百姓，都听到柏树在夜里哭泣。这些种种灾异，丞相应该谨慎守卫，不可轻举妄动。”孔明说：“我承受了先帝的托孤重任，必须全力讨伐贼寇，怎么能因为这些虚妄的灾异而耽误国家大事呢！”于是他命令有关官员在昭烈的庙里设祭，流泪跪拜告告上天：“我诸葛亮五次出征祁山，却没有得到一寸土地，罪责不轻！如今我再次带领全军出征誓言全力以赴，消灭汉贼，恢复中原，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！”祭祀结束后，孔明向后主辞别，星夜赶到汉中，召集将领们商议出征。忽然接到关兴病亡的消息。孔明痛哭，昏倒在地，过了好一会儿才苏醒。众将多次劝解，孔明叹息道：“可怜忠义之人，天却不给他们长寿。”我这次出征，又少了一位大将啊！”后人有诗感叹：
生死人常理，蜉蝣一样空。但存忠孝节，何必寿乔松。
孔明带领蜀国军队三十四万，分成五路进军，命令姜维和魏延为先锋，都是从祁山出发去齐国；让李恢先在斜谷道口运送粮草待命。
魏国因为去年有青龙从摩坡井中出现，改年为青龙元年；这时候正是青龙二年春天的二月。近臣上奏：“边境官员飞报蜀国军队三十多万，分成五路重新出征祁山。”魏主曹睿大惊，急忙召唤司马懿来，问道：“蜀人三年没有入侵；现在诸葛亮又从祁山出征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司马懿回答：“我夜间观察天象，看到中原的旺气正盛，奎星犯了太白星，对西川不利。现在孔明自以为聪明，逆天而行，必定会自取败亡。我向陛下祈求福气，愿意去打败他们。但希望能保住四个人一起去。”睿问：“你保谁？”懿说：“夏侯渊有四个儿子：长子名叫霸，字仲权；次子名叫威，字季权；三子名叫惠，字稚权；四子名叫和，字义权。霸和威二人，弓马都很熟练；惠和和二人，擅长谋略：这四个人常想为父报仇。我现在保夏侯霸、夏侯威为左右先锋，夏侯惠和夏侯和为行军司马，共同策划军机，来抵挡蜀兵。”睿说：“之前夏侯楙驸马违误军机，损失了许多人马，至今羞愧不敢回去。这四个人和楙一样吗？”懿回答：“这四个人可不是夏侯楙可以相比的。”睿于是同意了他的请求，命令司马懿担任大都督，所有将士都听从他的指挥，各处兵马也都可以调遣。司马懿接受命令，辞别朝廷出城。睿又以手诏赐给司马懿说：
“你到渭滨，要坚守阵地，不要与敌人交锋。蜀军如果得不到胜利，必定会假装撤退来诱敌，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追击。等他们粮草耗尽，自然会逃走，这样乘虚而攻，就容易取胜，也能免去军马疲劳的痛苦：这个计策没有比这更好的了。”
司马懿拜谢接受命令，立即到长安，聚集各地军队共四十万，来到渭滨建立营寨；又拨出五万军队，在渭水上搭起九座浮桥，让先锋夏侯霸、夏侯威过渭水安营；又在大营后面的东原筑起一座城池，以防意外情况。
司马懿正在和众将商议时，忽然接到郭淮、孙礼来见。司马懿迎接他们入内，礼毕，郭淮说：“现在蜀军在祁山，如果跨过渭水登上原野，连通北山，堵住陇道，那就非常危险了。”司马懿说：“你说得很好。你可以总指挥陇西的军队，在北原扎营，深沟高垒，按兵不动；只等他们的粮草耗尽，才能攻击他们。”郭淮、孙礼领命，引兵下营去了。
孔明又回到祁山，设置了五个大寨，分别在左、右、中、前、后。然后从斜谷一直到剑阁，又设置了十四个大寨，分开驻扎军队，以便长久准备。每天派人巡逻。忽然有消息说郭淮和孙礼带领陇西的兵马，在北原扎营。孔明对将领们说：“魏军在北原安营，是因为害怕我们从这里进攻，封锁陇道。我现在假装攻击北原，实际上暗中去渭滨。我要让人准备一百多只木筏，装满草，把五千个熟悉水性的水手选出来来驾筏。我晚上只攻击北原，司马懿肯定会引兵来救。如果他们稍微失败，我就让后军先渡过河，然后把前军放在筏子上。不要上岸，顺水去烧浮桥，切断他们后路。我自己带一军去攻前面的营门。如果能拿下渭水以南，那就很容易进攻了。”将领们听从命令去执行。
早就有巡逻的士兵飞报司马懿。司马懿召集将领们商议说：“孔明这样布置，是有计谋的：他以攻北原为名，顺水来烧浮桥，扰乱我们的后方，然后攻击我们的前方。”于是他下令给夏侯霸、夏侯威说：“如果听到北原有喊声，就带兵去渭水南山中，等蜀兵到来攻击他们。”又命令张虎、乐綝，带两千弓弩手埋伏在渭水浮桥北岸：“如果蜀兵乘木筏顺水而来，就一起射击，不要让他们靠近桥。”再命令郭淮、孙礼：“孔明来北原暗渡渭水，你们新建立的营寨，士兵不多，可以全部埋伏在半路。如果蜀兵在午后渡水，傍晚时一定会来攻击你们。你们假装失败而逃，蜀兵肯定会追赶。你们就用弓弩射击他们。我会水陆并进。如果蜀兵大规模进攻，就听我的指挥来攻击。”各处下令完毕，又命令司马师、司马昭引兵去救应前营。司马懿自己带一军去救北原。
孔明命魏延、马岱引兵渡渭水攻北原；命吴班、吴懿带木筏兵去烧浮桥；命王平、张嶷为前队，姜维、马忠为中队，廖化、张翼为后队：兵分三路去攻渭水的营寨。当天中午，军队离开大寨，全部渡过渭水，列成阵势，缓缓而行。魏延、马岱快到北原时，天色已经昏暗。孙礼在哨位看到，便弃营而逃。魏延知道有准备，急忙带军撤退，四周传来震耳的喊声：左边有司马懿，右边有郭淮，两路兵马杀来。魏延、马岱拼命突围，蜀兵大部分落入水中，剩下的人四处逃窜。幸好吴懿的军队赶来，救了败兵渡过河抵住了。吴班分了一半兵力撑筏顺水去烧浮桥，却被张虎、乐綝在岸上用乱箭射住。吴班中箭，掉入水中淹死了。剩下的军队跳水逃命，木筏全被魏兵夺走。这时王平、张嶷不知道北原兵败，直奔魏营，已经是二更天，只听得四处传来喊声。
王平对张嶷说：“军队正在攻打北原，不知道胜负。渭南的寨子就在眼前，怎么一个魏兵都没有？难道司马懿知道了，提前做好准备了？我们先看看浮桥起火，再决定进攻。”两人勒住军马，忽然背后有骑兵来报，说：“丞相命令军马赶紧回去。北原的兵和浮桥的兵，都已经失利。”王平、张嶷大惊，急忙撤退，却被魏兵从背后包抄，一声炮响，齐齐杀来，火光冲天。王平、张嶷带兵迎战，两军混战在一起。王平和张嶷拼命突围，蜀兵受伤大半。孔明回到祁山大寨，收拢败兵，损失了大约一万多人，心中十分忧虑。
突然有人报告费祎从成都来见丞相。孔明请他进来。费祎礼节做完后，孔明说：“我有一封信，正想请你去东吴送信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？”费祎说：“丞相的命令，我怎么敢推辞呢？”孔明于是写好信，交给费祎，就让他去了。费祎拿着信直接到建业，见了吴主孙权，呈上孔明的信。孙权拆开信看，信中大意是：
汉朝不幸，王室失去了规矩，曹贼篡位，扩展到现在。亮受昭烈皇帝重托，怎敢不尽心尽力：现在大军已经聚集在祁山，敌人很快就会在渭水边灭亡。希望陛下念及同盟的情义，命令将军们北上征讨，共同获取中原，分割天下。信中说的不够详细，万望圣听！
孙权看完信，非常高兴，对费祎说：“我早就想出征，但没有机会和孔明会合。现在既然有信到，我今天就亲自出征，攻打巢门，夺取魏国的新城；再让陆逊、诸葛瑾等人驻军在江夏、沔口去攻打襄阳；孙韶、张承等人出兵广陵去攻打淮阳等地：三路军队一起出征，共三十万，马上就能兴师。”费祎拜谢说：“如果这样，中原很快就会被击破！”孙权设宴款待费祎。在酒宴上，孙权问：“丞相军中，用谁来当先破敌？”费祎说：“魏延为首。”孙权笑着说：“这个人勇气很足，但心思不正。如果有一天没有孔明，他一定会造成祸害。孔明难道不知道吗？”费祎说：“陛下的话说得对！我现在回去，就把这话告诉孔明。”于是拜辞孙权，回到祁山，见了孔明，详细说了吴主调动三十万大军，亲自出征，兵分三路的事。孔明又问：“吴主还有别的说法吗？”费祎把关于魏延的事情告诉了他。孔明感叹说：“真是个聪明的主！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人。只是因为惜其勇，所以才用他。”费祎说：“丞相早该安排一下。”孔明说：“我自有办法。”费祎辞别孔明，回到成都。
孔明正和将领们商议进攻的事，突然有人报告有魏国的将领来投降。孔明叫他进来询问，他答道：“我叫郑文，是魏国的偏将军。最近与秦朗一起带兵，听从司马懿的调遣，没想到司马懿私心偏向，把秦朗升为前将军，而把我看得像草芥，因此心中不平，特地来投降丞相。希望能得到收录。”话还没说完，就有人报告秦朗带兵在营外，正在单独与郑文交战。孔明说：“这个人的武艺比你怎么样？”郑文说：“我一定会斩了他。”孔明说：“如果你能先杀了秦朗，我就不怀疑你。”郑文高兴地骑马出营，与秦朗交锋。孔明亲自出营观看。只见秦朗挥枪大骂说：“反贼盗走我的战马来这里，可早早还我！”说完，直冲郑文。郑文拍马舞刀迎战，经过一轮交锋，就斩了秦朗。魏军纷纷逃走。郑文提着首级回营。孔明回到帐中坐定，叫郑文来，勃然大怒，喝斥左右：“推出去斩了！”郑文说：“小将无罪！”孔明说：“我之前认识秦朗；你现在杀的并不是秦朗。你怎么敢欺骗我！”郑文拜告说：“其实是秦朗的弟弟秦明。”
孔明笑着说：“司马懿让你来诈降，想在中间做文章，怎么能瞒得过我！如果你不如实说，必定会被斩！”郑文只好哭诉说其实是诈降，请求饶命。孔明说：“既然你求生，就写一封信，让司马懿来劫营，我就饶你一命。如果抓住司马懿，那就是你的功劳，还会重用你。”郑文只好写了一封信，交给孔明。孔明命人把郑文监视起来。樊建问：“丞相为何知道此人是诈降？”孔明说：“司马懿不轻易用人。如果把秦朗升为前将军，必然武艺高强；现在与郑文交手只一合，就被郑文杀了，肯定不是秦朗。因此我知道他是在诈降。”众人都佩服。
孔明选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士兵，低声叮嘱他要这样这样做。士兵听从命令，拿着信件直奔魏军的寨子，要求见司马懿。司马懿叫他进来，看完信后问：“你是谁？”士兵回答：“我是一名中原人，流落在蜀地，和郑文是同乡。现在孔明因为郑文有功，任命他为先锋。郑文特别托我来献信，约定明晚起来火号，恳请都督带领大军前来劫寨，郑文在里面等应对。”司马懿反复询问，又仔细检查信件，发现果然是真的；于是给士兵酒食，并嘱咐他说：“今晚二更时我会来劫寨。如果成功，必定重用你。”士兵拜别，回到寨子告诉孔明。孔明带着剑走到阵前，祷告完毕，叫来王平、张嶷交代事情；又叫马忠、马岱交代事情；再叫魏延交代事情。孔明自己带着几十个人，坐在高山上指挥军队。
这时候，司马懿看了郑文的信，就想带着两个儿子大兵去劫蜀寨。长子司马师劝说：“父亲，您为什么要依靠一张纸就亲自去重地？万一有失误，该怎么办？不如让其他将领先去，您在后面应援也可以。”司马懿听从了这个建议，于是让秦朗带一万兵去劫蜀寨，司马懿自己带兵接应。那天晚上初更时，风清月明；快到二更时，忽然乌云密布，黑气笼罩天空，前面看不见。司马懿大喜道：“天助我成功！”于是大家都准备好，马也勒紧了口，迅速前进。秦朗在前，带着一万兵直杀入蜀寨，却没有见到一个人。秦朗知道中了圈套，忙叫退兵。四周的火把亮起，喊声震天：左边有王平、张嶷，右边有马岱、马忠，两路兵杀了过来。秦朗拼命抵抗，无法突围。后面的司马懿看到蜀寨的火光冲天，喊声不绝，又不知道魏兵的胜负，急忙催促兵马接应，向火光中冲去。忽然一声喊起，鼓声喧天，火炮震地：左边有魏延，右边有姜维，两路杀出来。魏兵大败，伤亡惨重，四散逃跑。这时，秦朗带领的一万兵都被蜀兵围住，箭如飞蝗。秦朗死在混乱之中。司马懿带着败兵逃回自己的寨子。
三更以后，天又恢复了明朗。孔明在山头上鸣金收军。原来二更时乌云密布，是孔明用的隐身之法；收兵结束后，天又恢复明朗，是孔明驱散浮云的结果。
这时，孔明得胜回到寨子，命令将郑文斩了，再商量攻取渭南的计划。每天让军队挑衅，魏军却不出迎接。孔明亲自乘小车，来到祁山前，渭水东西走动，观察地形。忽然到一个山谷口，看到形状像葫芦，里面可以容纳千余人；两座山合成一个谷，可以容纳四五百人；背后两座山环抱，只能通一个人和一匹马。孔明看了心中大喜，问向导官：“这里是哪里？”答曰：“这里叫上方谷，也叫葫芦谷。”孔明回到帐中，叫来副将杜睿、胡忠，低声交代密计。让他们召集随军工匠一千余人，进入葫芦谷中，制造木牛流马用；又让马岱带五百兵守住谷口。孔明嘱咐马岱：“工匠们不许放出去；外人也不许放进来。我会不时来查看。捉住司马懿的机会，就在这个举动上。切不可走漏消息。”马岱接受命令离去。杜睿等二人在谷中监督工匠，依规制造。孔明每天往来指示。
一天，长史杨仪来报告说：“现在粮食都在剑阁，人和牛马搬运很不方便，该怎么办呢？”孔明笑着说：“我已经想了很久的办法。之前积累的木头，还有在西川买的大木头，我让人制造了木牛流马，可以用来搬运粮食，非常方便。牛马都不需要水和食物，可以昼夜不停地搬运。”大家都惊讶地说：“从古到今，听说过木牛流马这种事吗？不知道丞相有什么高明的办法，造出这种奇特的东西？”孔明说：“我已经让人按照方法制造，但还没有完全做好。我现在先把制作木牛流马的方法，尺寸和形状写下来，给你们看看。”大家都很高兴。孔明于是手写了一张纸，给大家观看。众将围着看。制作木牛的方法是：
方肚子弯头，一个脚四个腿；头在领子里，舌头在肚子上。装得多而走得少：单独行动的可以走十几里，成群的能走二十里。弯的部分是牛头，两个是牛脚，横的部分是牛领，转的部分是牛腿，覆盖的部分是牛背，方的部分是牛肚，垂下的部分是牛舌，弯的部分是牛肋，刻的部分是牛齿，竖着的是牛角，细的是牛鞅，拉着的是牛鞦轴。牛用双辕，人走六尺，牛走四步。每头牛可以装十个人一个月的粮食，人不费力，牛也不需要吃东西。
制作流马的方法是：
肋长三尺五寸，宽三寸，厚二寸二分：左右相同。前轴孔离头四寸，直径中间两寸。前脚孔离前轴孔四寸五分，宽一寸。前杠孔离前脚孔二寸七分，孔长两寸，宽一寸。后轴孔离前杠一尺五分，大小和前的一样。后脚孔离后轴三寸五分，大小也一样。后杠孔离后脚孔二寸七分，后面装的地方离后杠四寸五分。前杠长一尺八寸，宽两寸，厚一寸五分。后杠一样。板方囊两个，厚八分，长二尺七寸，高一尺六寸五分，宽一尺六寸：每个可以装米二斛三斗。从上杠孔到肋下七寸：前后相同。上杠孔离下杠孔一尺三寸，孔长一寸五分，宽七分：八个孔都一样。前后四个脚宽两寸，厚一寸五分。形状像象，靬长四寸，直径面四寸三分。孔的直径中间三脚杠，长两尺一寸，宽一寸五分，厚一寸四分，和杠耳相同。
众将看了一遍，纷纷拜伏说：“丞相真是神人啊！”过了几天，木牛流马都造好了，活像真的一样；上山下岭，各得其便。众军看到后，无不欢喜。孔明命右将军高翔，带着一千兵驾着木牛流马，从剑阁直抵祁山大寨，来回搬运粮草，供给蜀兵使用。后人有诗赞曰：
剑关险峻驱流马，斜谷崎岖驾木牛。后世若能行此法，输将安得使人愁？
这时，司马懿正忧愁，突然哨马报来消息：“蜀兵用木牛流马搬运粮草。人不费力，牛马也不吃东西。”懿大惊说：“我坚守不出，是因为他们的粮草无法供给，想等他们自灭。现在用这种方法，必定是长久之计，不想退兵了。该怎么办？”于是急忙叫张虎、乐綝两人分开说：“你们两个各带五百军，从斜谷的小路绕出去；等蜀兵驾着木牛流马经过时，任他们过去，一起杀出；不要抢太多，只抢三五匹就回来。”
两个人按照命令，各带着五百士兵，伪装成蜀国的军队，夜里走小路，埋伏在山谷里，果然看到高翔带着军队推着木牛流马过来了。等他经过的时候，两边一起大声喊叫冲出来。蜀国的士兵措手不及，丢下几匹马，张虎和乐綝很高兴，赶紧把马带回自己的营寨。司马懿看到这一幕，心里明白了，于是高兴地说：“你们会用这个办法，难道我不会吗！”于是他命令一百多名巧匠，现场拆开木牛流马，按照尺寸长短和厚薄的标准，制造出一样的木牛流马。不消半个月，就造出二千多只，和孔明所造的一样，也能跑来跑去。于是他命令镇远将军岑威，带着一千士兵驱动木牛流马，去陇西搬运粮草，往来不断。魏营的军将们，无不欢喜。
这时，高翔回去见孔明，说魏兵抢走了五六匹木牛流马。孔明笑着说：“我正想让他们抢去。我只花了几匹木牛流马，却能很快得到军中的许多支援。”其他将领问：“丞相怎么知道的？”孔明说：“司马懿见了木牛流马，必然会照着我的方法去制造。到时候我又有计策。”几天后，有人报告说魏兵也会制造木牛流马，去陇西搬运粮草。孔明高兴地说：“这正是我所料的。”于是叫来王平，交代说：“你带一千士兵，伪装成魏人，夜里悄悄经过北原，假装成巡逻的粮军，直接到运粮的地方，把看护粮草的人都杀掉；然后驱动木牛流马回来，直接奔过北原：那里一定会有魏兵追赶，你就把木牛流马嘴里的舌头扭转，牛马就无法行动，你们就抛下它们逃跑，后面的魏兵追上来，拉也拉不动，抬也抬不走。我再派兵来，你们就再把牛马的舌头扭过来，畅通无阻地前进。魏兵一定会觉得奇怪！”王平接受了这个计策，带兵出发。
孔明又叫来张嶷，交代说：“你带五百士兵，都伪装成六丁六甲的神兵，头是鬼，身是兽，脸上涂上五彩，装扮成各种奇怪的样子；一只手拿着绣旗，一只手握着宝剑；身上挂着葫芦，里面藏着烟火的东西，伏在山旁。等到木牛流马到的时候，放起烟火，一起冲出来，驱动牛马。魏人见了，必然会以为是神鬼，不敢追赶。”张嶷接受了这个计策，带兵出发。孔明又叫魏延和姜维，交代说：“你们两个一同带一万兵，去北原寨口接应木牛流马，以防发生交战。”又叫廖化和张翼，交代说：“你们两个带五千兵，去断绝司马懿的退路。”再叫马忠和马岱，交代说：“你们两个带两千兵去渭南挑衅。”这六个人各自遵命出发。
接着说，魏将岑威带着军队驱动木牛流马，装载粮米，正在行进之间，突然接到前面有兵巡逻粮草的消息。岑威让人去探查，果然是魏兵，于是放心地继续前进。两军在一起。一声喊叫传来，蜀兵从本队里冲出来，大喊：“蜀中大将王平在这里！”魏兵措手不及，被蜀兵杀死大半。岑威带着败兵迎敌，被王平一刀斩了，剩下的士兵纷纷溃逃。王平带着军队驱动木牛流马回去。败兵急忙报告入北原寨内。郭淮听说军粮被抢，急忙带兵来救。王平命令士兵扭转木牛流马的舌头，大家都抛下在路上，一边打仗一边逃跑。郭淮教士兵别追，先把木牛流马带回。众军一起赶去，却怎么也拉不动。郭淮心中疑惑，正无计可施，突然鼓角声喧天，喊声四起，两路兵杀来，原来是魏延和姜维。王平又带兵反杀回来。三路夹攻，郭淮大败而逃。王平命令士兵再次将牛马的舌头扭转，驱赶而行。郭淮看到，正想回头再追，忽见山后烟云突起，一队神兵涌出，个个手持旗帜和宝剑，装扮得奇怪，驱动木牛流马如风般赶走。郭淮大惊说：“这必定是神灵的帮助！”众军见了，无不惊恐，不敢追赶。
司马懿听说北方的军队打败了，急忙带着自己的军队前去救援。刚到半路，突然一声炮响，两路敌军从险峻的地方杀了出来，喊声震得大地都在响。旗帜上写着“汉将张翼”和“廖化”。司马懿见了，吓了一跳。魏军慌了，各自逃跑。正是：
路逢神将粮遭劫，身遇奇兵命又危。
不知道司马懿该怎么抵挡敌人，且看下文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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